作者:鄺何笑容
我生長於一個普通的家庭,家裏有父母、弟弟和妹妹,我們家中沒有供奉任何神位,父母只是在過時過節時才拜神,可能是因為我們那時只租住一層唐樓的小房間居住,地方太小吧!
不過,我記得我很小時因病痛特別多,母親把我「契」了給路邊一個偶像。不過,我對此事的印象很模糊,只去拜了一次,以後再也沒有去了。
我自小對於鬼是很驚的,因為可能我們租住的唐樓比較陰森,有時甚至遇到一些靈異的事,所以從小至大,我都很驚一個人獨自留在家中。
當我升上中學時,因我家獲批准分配到廉租屋鸷的單位,所以家人都遷往「新屋」;不過因經濟關係,再加上契媽主動邀請,於是母親把我留在舊屋中,幫契媽的忙,契媽也給我供書教學來完成中學課程。從那時開始,我便過著「寄居在外」的生活。但我一點也不介意,因為我對契媽的感情比父母更深! 可能因為父親是一個傳統中國男人吧--他沉默寡言,對母親的感情很疏離。
我曾在小學時候遇到一位班主任,她是基督徒,她帶我們參加了一間教會的少年團契及主日學。我從未接觸過任何宗教,但因為那少年團契的導師很好,很關心我們;我從她領受到溫暖和愛心,所以我很喜歡返團契,就是這樣返了大半年。升中後,由於時間關係,就沒有再返了。對於主耶穌,我實在沒有甚麼印象。
在我寄居於契媽家中的日子,我是一個中規中矩、聽教聽話的孩子;偶然會講一纒謊話,不過我覺得無傷大雅:我會欺騙契媽,製造假的藉口,使她容許我出外與同學去玩。
契媽對我真的很好,把我當作她的女兒看待;不過在那段成長時期,無論我發生甚麼事或做錯了甚麼,也不敢與人分享,只有自己想辦法來解決;遇到不開心的事情,我覺得即使說出來也沒有人會聽我訴說;久而久之,我便把一切開心、不開心的事都藏在心裏,於是我開始變得獨行獨斷、一意孤行、不接受人的意見,我行我素。
當我中學畢業後,我覺得自己像一隻小鳥,可以自由飛翔,不需要受人管束,可以自由自在!我的工作一路也算順利,特別在我找到了第三份工作時;那份工作薪優、有前途,同事又很遷就我,使我變得專橫自大、樣樣自以為是、不理會別人對我的關愛,而且開始追求物質上的享受;放工後,每天與不同類別的朋友上Disco,搓麻將,又去吃、喝、玩、樂,夜夜笙歌,每天過著自以為閒雲野鶴的生活,消遙自在,沒有人生目標,亦未想過將來,只存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態來過日子;自覺只要不作害人的事便可。那時我覺得自己事業很成功,為人很清高、很好,是個好人;兼且生活精采,以為那就是充實的人生,覺得甚麼也攔不倒我。
直至一九八七年,因為自己解決不了一些難題,被它困擾,便想一走了之。正值那時偶然認識了我的丈夫,他申請我來加拿大結婚,我就選擇了嫁來加拿大;其實我心裏並未作好結婚的準備,這樣就成了人家的太太。
我本以為來加會好過在港的,但來到加拿大之後,由於住在埠仔,生活方式與工作真的變化很大,以我的性格,真的不合適;於是我開始與丈夫的感情不好;常常發脾氣,動輒因小事大吵大鬧,甚至常提出離婚。
因為我很不喜歡住在埠仔的生活,於是常要求丈夫搬出大埠。搬出來後,夫妻感情算是好了少許,但不到多時,兩夫妻又再時常爭吵、鬥氣,真想一走了之。
有一天,我忽然想起移民時帶來的聖經;說來奇妙,自己竟會耐性地將這本聖經由頭至尾看了一遍;由於我對神的認識仍很膚淺,又看不明白那本聖經,所以不久又將他放回原處。
在港的朋友知道關於我一點點情況後,竟為我求神問卜去。朋友為我求了一道符,並且寄給我,以為這樣可以使我家宅安寧;我亦沒有抗拒而接受,但是覺得不見效,於是,沒有放在心上。
過了一段日子,由於我的兒子出世,夫妻雙方也覺得感情有少許轉機;爭吵也少了,因為大家集中精神在兒子身上。過了數年,丈夫也轉了另一份工,在一間電腦公司工作。公司裏有一些基督徒,常邀請他返教會,但他都拒絕。
直至一九九七年,有一天,由於他的同事不氣餒,多次邀請他返教會,他終於答應了,並且回來告訴我,我便與他一起去了,這樣我們一家人第一次返教會崇拜。我們聽牧師講道,好像都是為了教導我們而講的;每一篇道都令我深深感動和慚愧。
自從開始返教會以後,我們倆真的有改變,爭吵也少了很多,一家人也變得很開心地返教會。我們返教會大約七個月,教會的弟兄姊妹、牧師也常來家訪我們。有一次,有三個弟兄姊妹來家訪,我以為是一些普通家訪,卻原來是「三福」的佈道隊來探訪,希望帶我們決志信主。其實我也不知甚麼是「三福隊」,甚麼叫「決志」,因為他們與我們傾談時,問了一些問題,我丈夫承認並接受他們講的(我不知道那就是決志);礙於不好意思拒絕他們,我也跟隨丈夫「承認」。他們走後,丈夫告訴我,我們決志了!可是我仍然不明白甚麼是「信主」,我只覺得心裏好亂。在沒心理準備的情況下,這樣就「決了志」。
一個月後,我的丈夫生了病,而且病得很嚴重;起初是胃出血,後來更患上腎病。我當時真的不能接受,開始對神失去信心,我埋怨神:為甚麼我們返教會、決了志、對神信心較好的時候,情況竟然由好變壞,好像再次把我們推入深淵似的?
因為丈夫的病除了器官移植外,是沒有得醫的,所以我們只有期待換腎;在未有合適的腎臟可以移植前,丈夫只得靠洗腎來維持生命,但等候換腎的名單很長。
我們只得在那裏無了期地等待;可能要等一年、二年、或三年…只有盼望奇蹟出現吧!那時我的心情很壞,兒子仍那麼小,我真的不敢面對往後的日子,心中極之憂傷無助。
那時教會的牧師和一些弟兄姊妹很關心我們,但我很抗拒他們,不肯接受他們,因為我只覺得他們是可憐我們:我不需接受他們的同情,我覺得凡事可以靠自己,不需人的同情與幫助,甚麼也得靠自己便可撐得來;但心裏壓力很大,每晚都睡不著,每一天的生活真的很難捱,而且不懂得怎樣去面對,甚麼也放在自己肩頭上,身心極之疲累,因為在我一生中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,要面對一個病人,和一個四年級的小孩,前路茫茫,真的不知怎樣面對。
一天晚上,丈夫又進醫院去作準備洗腎,只有我和兒子在家。我心中突然覺得很懼怕,一直不安;忽然之間,我有一種感覺,想跪在地上祈禱,求神教我怎樣面對未來的日子。我誠懇地不斷求神憐憫及赦罪。之後,我心裏好像已經釋放了很多,感覺房中有神存在,叫我不需害怕,心裏頓時感到真的好平安。
過了三個月,神蹟出現了。有一天,清晨五時多,醫院打電話來告訴我丈夫,有一個可能適合他的腎,叫他立刻入院準備做手術。我們聽了之後,那種喜悅真是難以形容,我立即想起神聽了我每天晚上的禱告,祂沒有忘記我!我喜極而泣,跪在地上祈禱感謝神,多謝祂沒有撇下我們不管,還把最好的給了我們,感謝主。
在我們最傷痛無助的時候,主與我們一同走過艱辛的日子;祂如何在我們徬徨無助的時候出現,用祂慈愛的手來醫治我們的傷痛,我都沒有忘記。那時我真的感覺祂常常在我身邊安慰我,使我感覺有溫暖;那股溫暖很少在我身上出現,卻竟在祂身上尋回。
當丈夫痊癒之後,我倆積極地想更多追求認識神,用心讀聖經。感謝主,在一九九九年復活節,我倆受浸了,這段經歷,使我改變對人的觀點,開始開放自己接受人們的關懷。
編者語
人生的路若順利,我們會容易變得目空一切,以為自己可以勝過人生各種難處,勝人一籌。
人生的路若困苦重重,我們又會容易灰心喪志,覺得自己是「不祥人」,別人不歧視自己,自己也歧視自己。遇到別人來關懷我們,又覺得人是在可憐我們,於是領受不到別人的關懷。
本文主人翁一向追求自由自在、閒雲野鶴的生活方式,不喜歡別人過問自己的事,變得我行我素;沒有目標、沒有將來、沒有責任,還覺是自由自在,沒有纏累。在這種心態中生活慣了的人,進入婚姻時頓覺失去自由,內心矛盾重重,當然免不了將矛盾帶入婚姻之中。
在這種「自由」中生活久了的人,在面對人生的苦困時,忽然意識到自己的「自由」原來是「無主」、「無助」。誰來領路才可走向平安和諧?
原來主耶穌一直在那裏等我們;就像本文的作者,神由她童年一直在她身邊等她,等這一隻「小鳥」飛回祂身邊。當她有一天赫然發現她有一位愛她的主時,她甘心放開懷抱接納神進入她生命,不再在我行我素的形態中隨流失去;當她容許主的手牽引她走人生路時,她經歷另一種的自由--放開懷抱接受身邊的人去愛她,放開心懷述說她的過去,與素未謀面的人分享她內心的感受。
你願意接納主耶穌進入你的心中,帶給你人生真正的自由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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